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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吻一番。景灏天放开他重又把汤盅塞到他手里:“趁热的快吃掉。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欢,没人要跟你谈情说爱。你别忘了你爹的事,你答应过要是我有事要你做,你必须做。”说罢起身把新拿回来的长袍丢到他身上。“吃完了把衣服穿好,我下午有事出去,你陪我一起去。” 那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冷冷交待,说完两手习惯性地兜进裤袋里,转身说句“我在楼下等你”,便拉开门出去了。云初捧着那盅汤,怔怔看着门开了又关,心里愈加烦乱难受起来。 景灏天难得中午在这里吃饭,平嫂将就着做了几个家常菜色,并不奢豪。云初洗漱完了下楼来,景灏天正坐在沙发上阅报,看到他下来淡淡说句“来吃饭”,就坐到桌边叫平嫂盛饭。整顿饭就他们两人,吃得异常安静,景灏天一贯喜欢闹腾,然而期间他除了抬头看了云初几眼,夹了几次菜给他,居然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过。他不说,云初更无话可说,只好默默低头吃饭。 吃完饭景灏天坐着喝了杯茶,四双开了车回来,还接了华翎一起来的。景灏天穿上大衣叫云初跟上,四人开着车出了城向北山行去。 华翎翘着腿跟景灏天一同坐在后座,斜着眼看了看景灏天面色不善,再斜角度看了看前排云初的侧脸,晒然笑了推一把景灏天:“怎么灏天?难道今天是你伤着了?” 换做平时这种流氓炮弹一到景灏天身上,定然火力增倍变成巨型炸药反射回去。然而今日景灏天任凭华翎寻开心,淡淡瞟了他一眼竟连个水漂都没有冒出来。华翎原本搭了个台准备开唱,上了台才发现竟然是自己唱独脚戏,害他一时老不习惯差点咬到自己舌头。 到了北山乡村的路狭小车子开不进去,只好把车子留在路边四个人步行进村。村外有一片牧场,四双前头先走一路小跑奔着牧场外的一排平顶屋而去,等景灏天带着华翎和云初到屋外时,他已在往外牵出来两匹马,都装好了辔嚼坐鞍。 华翎眼睛一亮,不客气地上去牵了一匹,踏着脚蹬敏捷地一记跨了上去:“这就是你在上海的跑马场买来的?灏天,果然好眼力啊!”说完拎着嚼绳在马腹踢了一下,踢踢踏踏沿着田间的泥路小跑而去。 四双把另外一匹牵过来给景灏天,景灏天仍旧沉着脸不吭一声,接过缰绳踏马上鞍,跟着华翎踢踢踏踏也去小跑。四双看两人沿着场边跑起来,倒跟他自个儿跑马似的开心,时不时叫上一声好。回头看到云初怔怔站在原地,四双拍着手凑过来跟他说话。 “徐秘书,今天少爷怎么了?谁惹他不痛快了?”跟着景灏天十几年了,四双自然是知道景灏天的。往常少爷心情不好却是越发要闹腾的,今日怎么转了性变成了这副怪异腔调? 云初听见他问话,回神淡淡一笑敷衍: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。可能他有心事吧。” “是这样吗?徐秘书,你要对少爷好一点啊,其实少爷他人挺好的。要不是咱们夫人的事,少爷的脾气不至于这样的。”四双爱唠叨,眼睛一直跟着那两人两马转悠,嘴上却仍停不下来。絮絮说着,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能喜欢自家少爷,都对他好一点。 除了茶楼那次的传闻,云初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起景灏天,原本该是不感兴趣的,却不知为何下意识想要多知道些关于那人的事。 “你家夫人出了什么事?” “唉!少爷小的时候,景家有个管事,最早是个码头上搬货的穷落魄。后来老爷看他做事认真,就招他进门做管事。大约隔了两年不到,那人不知怎么和夫人就……老爷知道之后,那个男人就卷了一笔钱,带着夫人一起走了。那时候,少爷才九岁。” 四双回头来看了云初一眼,似乎对他直呼其名颇不认同。“所以少爷最恨那些穷酸落魄的人,表面看来不知多可怜,等他有机会的时候,他们会不择手段坑人害人。少爷常说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所以他一向做事狠绝,能不给别人机会,就不会给人机会。” “那么在他出国之前,是因为什么事情才逼死了那个叫桃哥儿的小倌?就因为他恨穷人?” 听云初问起这事,四双倒是挠着头想了想,才想起他所说的是那一件事来。四双叹了一口气,声音里露出不屑和愤恨:“哼,那件事情,外头的人肯定都针对咱少爷了。实际上那个人是咎由自取的。那个小倌是华翎少爷喜欢的人,当时年纪轻,华翎少爷不知怎么迷恋他迷恋得不行,总要去捧他的场送钱去给他花。少爷有时陪着华翎少爷去他那里,那个人花言巧语骗得华翎少爷团团转,却暗地里贪上了少爷的身家。咱们少爷向来不爱那种事,哪里肯理他。他就跟华翎少爷说少爷对他不轨,挑拨他们俩差点都翻了脸,曾为了那个人当众在楼里打起来。再后来一次,他跟华翎少爷约在一个地方见面,华翎少爷赶去,竟然被十几个人围起来揍得差点没命。那个小倌对少爷说,反正华翎喜欢他,他想要怎么玩儿他都可以。要是咱少爷不买他的账,他自然能把华翎整死。” 四双愤愤地诉说着,对那人该是咬牙切齿。小倌有华翎好好对他不肯安分,动了脑子去害华翎,景灏天重兄弟情义,就派人去把那小倌的身家清白毁了。至于后来那人自己吊死了,也是自己活该。 云初静静听着,想起为了王水根的事去求景灏天的时候,对他最初的印象,确实是狠辣决绝的。而故事背后的故事,却不是一句是非能断。看景灏天策马追着华翎赛跑,云初心里微微触动,不知怎么又想起跟那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桥段来。 两人跑了几圈马,北山下的村上里有三个人出村奔着牧场而来。景灏天跳下马背,把马绳给了四双,抽出手帕擦汗朝着云初走来。云初看他有些气喘额上渗着晶亮的汗,神色却比之前要好看些了,还没开口,他先已凑在耳边低语:“很痛快。等你体力恢复一些,我改天也带你过来跑两圈。” 云初脸上一热没去接他的话,心里却又恍惚一阵荡漾。但不知今日自己是怎么了,这般容易受景灏天影响。 村里出来的三个人有一个老林是受雇帮景灏天照料马匹和牧场的,另外两个经华翎介绍,正是景灏天这次过来做买卖的对象。那两兄弟祖上是地主,现在家道中落,便要把整座北山卖掉维持生计。刚才景灏天骑着马兜了一圈,看过山上还留着半坡茶树,山体又是肥沃的黑泥而非山石,开垦出来种植茶树是可行的。 “那么,开个价吧。”不用那两人大肆吹嘘如何适合种茶,景灏天干脆地问价。 “不二价,十万银元。”兄弟两人没料到对方这般爽快,对望了一眼,其中一人竖起一只手正反摊开。 “不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