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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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虞秋月的师兄?她师兄又是谁啊?” “虞山,就是当年揭了皇榜、献上一纸巫方将您救醒那位巫医,先皇还赏赐给他数应金银财物,其中就有一匹汗血宝马。” 李承霖怔了一下,喃喃道:“竟然是他。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,又继续问道:“可有说是交到哪个女儿手中?” “秦时元说,虞秋月只有一个女儿。” 李承霖不解:“去年我调看户部册子时,上头不是写着‘长女’和‘次女’吗?怎么如今却说只有一个女儿?” 紫菀一边处理着伤口,一边耐心地答道:“长女江笑本是嘉州周氏后代,只是从小由江家养着,前些日子已去嘉州认祖归宗,便算不得江家人了。只有那江辞,真真正正地是虞秋月所生。” “那江辞现在何处?” “这正是秦时元回京的原因,这几个月,江辞就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,连影子都瞧不见,他偷偷问过江府家仆,仆人们只说她外出散心,却连去往何方都支支吾吾说不上话,秦时元深觉不妥,方才回京禀报。” 紫菀开始撒药,伤口处忽地传来阵阵灼痛,李承霖禁不住“嘶”了一声,急得紫菀当即停下手中动作,询问道:“可是奴婢手太重,弄疼殿下了?” 李承霖咬了下嘴唇,凛声道:“无妨,你只管上药。” 半晌,终于将伤口和身上的血处理好了。紫菀得了空,方才问道:“殿下,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?” “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。”李承霖小心缓慢地穿上衣裳,“这处是外伤,只看着严重,待痊愈后便无碍了,目前要紧的是内伤。” “内伤?殿下受了内伤?” “刺客来得突然,一剑刺中肩下,另一刺客从身后偷袭,手持一根又长又粗的铁棍,估摸着起码用了十之二十的力,铁棍狠狠敲在背上,当即就飞出几米远,差点没能逃脱,从昨日开始,嘴角总止不住地溢血,想来五脏六腑定是受罪不浅。” 紫菀如临大敌,慌忙道:“奴婢这就去请太医!” “不可。”李承霖制止了她,“太医院的人本宫一个都不敢用,你只传话出去,命盛丰酒楼的人去一趟幻境山,求一粒丹药来才好。” “这……”紫菀犹豫道,“那老天师未必肯帮这个忙。” 李承霖勾了勾嘴角,笃定道:“你只管传话,就说是齐明长公主亲求,他会帮这个忙的。” 末了,瞥了眼地上的血衣,想起李姝用鼻子嗅香的场景,脑海里也多了一抹幽香,那是苏昌斗篷上的味道,四下观看,并不见斗篷的踪影,便问:“本宫的斗篷你收起来了?” “那斗篷刺绣功夫虽好,但用料并不上乘,不符合长公主的身份,奴婢便将它收入库房了。” “为本宫取来。” 灯下,李承霖细细摩挲着斗篷上头的刺绣,努力回想着当夜的场景,奈何那天伤势过重,完全记不清苏昌的模样。 她端起斗篷,放在鼻下嗅了嗅,一股奇异清香幽幽扑鼻,隐隐还带了些甜味。 紫菀为她添灯,疑惑道:“殿下可是觉着哪里不对?” “飞榆说是一个名叫‘苏昌’的公子把本宫送到酒楼的,可他遗留下的斗篷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,甚是奇怪。” “男子熏香亦是常见,殿下怕是多虑了。” 李承霖不屑地轻笑:“男子多爱松柏竹梅之香,以为身上沾了这些香味,便能同松柏竹梅一般高洁。”她将斗篷递到紫菀面前,继续道:“可是你闻,这种香味甚是奇异,倒不像是常见的香,也不像是男子喜爱的香。” 紫菀弯腰,深深嗅了嗅,附和道:“果真奇香。” 李承霖放下斗篷,看着刚换好的烛火不停闪烁,耳边噼里啪啦,不由得嘟囔道:“倒也无妨,便算他无附庸风雅之心。本宫已命酒楼的人跟着他,正好探探他的底细。” 而另一边,李姝刚回到宫中,宫人们就忙不迭地为她端上了栗子糖糕。 这小祖宗脾气乖张,不好伺候,好不容易做出了她爱吃的糕点,还不得送到她跟前去卖个好啊。 内侍跪在她面前,将盘子高高举起,虽然低垂着头,但嘴角却扬得老高,就等着李姝品尝之后,高兴地说出那个“赏”字。 没想到李姝并不如白日那般高兴,抬起一脚便将盘子踢翻在地,怒气冲冲道:“什么栗子糖糕!往后长乐宫再不许出现栗子糖糕!” 众人见状,瞬间齐整整地下跪,均屏息凝神,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 李姝的贴身宫女芸香瞧着生气的主子,已知晓她又在永安宫找了不痛快,便屏退众人,蹲下身,慢吞吞地捡起了地上栗子糖糕,嘴里还宽慰道:“殿下莫气,若是不喜欢,赏给奴才们吃便是了,又何苦动怒呢。” 李姝怒意未消,反问道:“姑姑不要的东西还留着干嘛?” 芸香将栗子糖糕全部拾起,端了出去,不一会儿已净了手走近,试探着问道:“奴婢去司乐房请沈司乐过来?” 听到“沈司乐”三字,李姝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,她闭上双眼,轻轻靠在椅背上,叹气道:“聊胜于无罢了。” 芸香识趣地从怀中抽出一张丝绢,叠成条状,小心翼翼地将李姝的眼睛蒙上,随后行礼道:“奴婢这就去司乐房。” 不多时,沈司乐已随着芸香来到了长乐宫。